2008—9—6 阴有雨
天公不作美,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。心情跟雨一样湿嗒嗒地。今天我们决定去红光乡。车子在这崎岖不平的盘山公路上螺旋式上升,螺旋式地下降,把我颠得腰酸背疼、臀硬腿僵,还翻江倒海呼啦啦地吐了一地,搞得心情愈发沉重。目睹了太多的惨像,听多了太多的悲剧,在此之前作了种种打算,没想到到了红光乡看到的竟是死一般的宁静。
站在已被夷为平地的山沟沟上,没来由得毛骨悚然。我哑然,泪水顺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。在别处的废墟上,你还可以看到生活的气息,至少还有锅碗瓢盆洒了一地,而在这里,除了裸露的土地,剥脱的石块外什么都没留下。四周静地发慌,只有几只侥幸成活的鸭在凄惨地鸣叫着。一个浑浊而巨大的堰塞湖下埋葬着960多父老乡亲的躯体。山是受伤的山,水是一片哀波,幽幽的静水衬着狰狞的群山令人不寒而立。我轻轻地站在那里,不敢大声呼吸亦不敢迈出一步,我怕我不小心弄疼了他们,更怕自己的闯入打破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。
两座山虽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,已夷为黄土坡,乱石倒是随处可见。但随风飘来了泥土的香味,小草悄悄地钻出了裸露的大地在母亲的怀抱里随风摇摆,倒在地上的树枝抽出了嫩芽,鸟儿已在欢唱。是啊!黄土可以埋葬所有,但永远埋葬不了记忆;它可以掩盖一切,但掩盖不了希望;它可以封锁一切,但封锁不了生命的奇迹。
生命无处不在,爱亦无处不在。
附:5.12地震导致青川东河口村四个社210户、780人;石板沟80户、180人还有关庄镇沙坝社区一个社被掩埋在80~100米以下(当时还有几辆客运中巴车),形成了东河口,红石河两堰塞湖。现状惨不忍睹。
姐妹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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